第80节
??“我去洗澡。”他和她说。 ??没应答。 ??宋猷烈回房间去了,戈樾琇看了一眼时间,十点一刻。 ??今天晚上宋猷烈没应酬,这是琼之前说的,没应酬的人却这么晚回来,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呢。 ??不过,现在戈樾琇不关心这些,她关心的是宋猷烈打开洗手间的心情。 ??她的甜莓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坏。 ??差不多十一点,宋猷烈才出现。 ??喵了他一眼。 ??宋猷烈是那种不会把愤怒喜悦写在脸上的人,戈樾琇也没指望从宋猷烈脸上看出任何情绪,那一眼也许是心虚了。 ??要知道,她把他最喜欢的冰球运动员送给他的手套剪得稀巴烂。 ??电视还在播放搞笑视频,跟着一拨拨笑声有一下没一下笑着,宋猷烈在她身边坐了下来,没说话就安安静静坐着。 ??“我把你的衬衫丢进马桶了。”她和他说。 ??“嗯。”淡淡应答一句。 ??“我把你的冰球棒都折断了。”她弄断的冰球棒都是宋猷烈的收藏品,其中不乏那种承载着冰球史具有特殊意义的时刻。 ??“嗯。” ??“我还把格雷茨基的手套给剪了。”小心翼翼说出。 ??伟恩.格雷茨基,加拿大著名的冰球运动员,2857职业生涯得分足以让他名垂青史,被她剪掉的手套是他退役之战的比赛手套。 ??宋猷烈没说话。 ??戈樾琇离开客厅,来到厨房,她口渴,打开冰箱,啤酒也是能解渴的,还没等她揭开易拉罐,啤酒就被抢走。 ??不去理会被抢走的啤酒,说宋猷烈我在剪手套时心里痛快极了,一刀下去还不够,再添一刀,两刀还是不过瘾的。 ??他把啤酒放回冰箱。 ??追了上去,嘴里说得更欢:“宋猷烈,你还不快打电话给拘留所的人,让他们把我带走,这次一定要超过二十小时,上次时间太短了,戈樾琇压根没当回事,要不,你把二十小时改成二百小时,那样,说不定戈樾琇就会得到教训了。” ??她说得脸部肌肉都疼了,可自始至终宋猷烈都没说一句,他只是安静注视着她。 ??“混蛋,说话啊。”她冲着他大声喊。 ??“没用一把火房子烧了还好。”他顺应她的要求。 ??是啊,她怎么没想过把这个房子烧了,但没有并不代表不会发生。 ??会的,迟早会烧房子的,迟早会把他惹得恨不得这个世界就从没有戈樾琇这个人。 ??看看,他就只是少打了一通电话,她就原形毕露,也只不过从电视上看到那名字含有“五月”的女孩,那女孩也只不过比她多了一样好。 ??为什么戈樾琇就不能像那女孩一样,身心健康。 ??那一样好,有可能是她这一辈子都要不到,学习不来的。 ??惨然一笑,说:“现在,还觉得戈樾琇一分钟可爱抵得过九百九十九分钟可恶吗?现在,戈樾琇还可爱吗?” ??“不可爱,一点也不可爱。” ??对吧,对吧,她就知道,她猜得没错。 ??可…… ??“就一点点可爱都没有?”她如是说出,带着巨大的不甘愿。 ??他做状思考,她紧张兮兮等着。 ??片刻。 ??他摇头。 ??冲着他拳打脚踢:“我不稀罕,我只要脸蛋漂亮就可以了。” ??“你真美”这话是她的四个前夫说的。 ??“还有呢?”他问。 ??“还有,我头发也漂亮。” ??头发很漂亮是玛丽安说的,这是发生在前几天的事情。 ??“还有吗?” ??还有……还算……好像没了,心里不无沮丧。 ??“还有身材不错。” ??“还有身材不错。”这话来自于宋猷烈口中让戈樾琇都发起呆来了。 ??呆滞间,一抹阴影投递在她脸上,抬起头。 ??触到他眼眸,那双眼眸带着淡淡笑意。 ??她可是剪了格雷茨基的手套,全世界唯一仅有的一双手套,宋猷烈很珍惜来着。 ??格陵兰岛来的孩子从小就向往成为一名冰球选手,冰上的风可以把他带回纯粹的幼年时期,和他的爸爸坐着雪橇出门,钓鱼赶集,晚上喝着热气腾腾的鱼汤。 ??格陵兰岛来的孩子说起这些时,眼睛亮晶晶的,嘴角处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。 ??但渐渐的,他不再讲住在格陵兰岛的时日,因为雪白晶莹的世界距离他越来越遥远了,他有了一个叫做“诺维乔克”的绰号,联合国放有专属于他的文件代号。 ??“不生气吗?”低声问。 ??“生气。”浅浅的气息扑在她脸上,越来越近,越来越盛。 ??眼看……她做了那么多惹他讨厌的事情,他还想亲她么? ??手挡在自己嘴唇上。 ??“坐三十五分钟的船,四十分钟飞机,再添上半个钟头的车程,只因为戈樾就在这里。”黯哑的声线贴着她手背。 ??“宋猷烈,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询问的声音微微发颤。 ??“西南部输油管破裂,问题很严重,晚上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,可我和他们说,约翰内斯堡还有很紧急的事情等着我去解决,戈樾琇,我对他们撒谎了。” ??宋猷烈的话让她听着有些明白,又有些的不明白,只是呢,她还纠结于他说她不可爱的事情。 ??于是呢,她低低说出,你不是生我气吗,你不是说我不可爱吗? ??为一点也不可爱的女人撒谎根本不值得,她都代替他觉得冤。 ??“那就给他。”一个小小的声音附在她耳边。 ??给他什么? ??“他要什么就给什么。”这声音充满了煽动性。 ??要什么就给什么啊,那……好吧。 ??不敢看他,低声问如果我让你亲了,剪掉格雷茨基手套可以抵消么? ??他拿开她遮挡在嘴唇上的手。 ??“想要吗?”声音哼出。 ??“戈樾琇,你说什么?”他声息混乱。 ??踮起脚尖,怕被谁偷听去了似的,发烫的双颊贴着他,在他耳畔一阵窃窃私语。 ??话没说完,脚尖就离地。 ??听到那些声响了吗? ??先是杯子掉落的声响,继而是碟子,接下来是连续几样一起掉落,那绝对不是猫惹的祸,那都是因为她那双手不知道往那里放,双手不知道往那放都是他要她要得太急。她今晚穿的是睡裙,怕她反悔似的他把她挤到冰箱处,手撩起裙摆稍微提高她的腿就进去那一下可真疼。杯子掉落时她眼角是挂着泪水的,于是她打他,混蛋,宋猷烈这个混蛋,说她不可爱,现在还不可爱吗?“可爱,可爱死了。”他亲吻着她叫着她“坨坨”,碟子掉落时她心里想着小姨,小姨知道那可就不得了,这个想法让她心里很高兴来着,热情回应,他咬她耳朵“坨坨”那声“嗯”断成好几层。 ??看看,泪水又出来了吧,不对,那是汗水,从额头处滴落的汗水。 ??他要什么就给什么,她答应过的。 ??天蒙蒙亮,在那扇粉绿色门的房间里,一男一女相拥而眠,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猪闹钟,闹钟指在五点一刻,女人像一只毛毛虫一样缩在男人怀里,一头黑发占据了大半个枕头,男人身形舒展,单手搁在女人侧腰上。 ??小猪闹钟指向五点二十分时,男人睁开眼睛,眼睛触及到怀里的女人时,柔情瞬间从眼底遍及眉梢,唇轻触女人头发,眼睛瞅着女人,一直瞅着。 ??时间指向五点半。 ??男人轻摇女人肩膀,低声唤“戈樾琇。” ??几声之后,女人嗯出一声,但眼睛没睁开。 ??“我今天还得去西南部一趟。”男人说。 ??“今晚回来吗?”女人还是闭着眼睛,低声问。 ??“嗯。” ??男人想起身,女人来了一个熊抱,一张脸深深埋进男人怀里,声音又软有黏“别走。” ??这声音对于男人来说是绕指柔吧,男人一个翻身把女人压在身下,黯哑的声线唤着“坨坨”咯咯的笑声从男人身下传来,一边笑着一边说“痒”这惹来男人低低的咒骂,纠缠间被单掉落在地上。 ??五点三十六分,寂静的平原响起汽车喇叭声,女人这才松开手,低声和男人要求,给我带一束花回来。 ??“好。”男人亲吻女人的额头,温柔叮嘱“不要到处乱跑,我会尽快回来。” ??“嗯。” ??“明天我不上班,在家陪你。” ??“嗯。” ??“戈樾琇。” ??“嗯。”女人脸埋在枕头上,也不去顾忌已经掀到腰际的睡裙裙摆,朝男人做出再见的手势。 ??男人弯腰捡起床单,床单盖在女人身上,走了几步,男人又折回来,手伸进被单里。 ??此举惹来女人频频抗议。 ??五点四十分,男人打开房间门。 ??轻轻带上房门,残留于手掌里头满掌的绵软滑腻让宋猷烈不得停下脚步,借着门槛平息生理所带来的躁动,闭上眼睛,满脑子都是她的泪水汗水和娇低吟,在这一波声音中还混着极富节奏的滋滋生,扬起嘴角,他就夸她一句水真多就惹来她的拳脚并进,那女人,夸不得骂不得,嫌弃不得。 ??问宋猷烈这是怎么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