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 低沉中听得出的温和
??“笃笃笃!”没一会儿,宴西聿的病房门被敲响。 ??男人冷着脸瞥了一眼,白琳琅站在门口。 ??她礼貌的笑了一下才往里走,“宴先生……”看到他的狼狈,白琳琅也没多问,只是道:“我帮您包扎吧。” ??宴西聿没说话,也没有反对,一直到白琳琅帮她把伤口处理好之后,才顺手去拿了打火机。 ??白琳琅蹙了一下眉,淡笑,“都住院了还抽烟?” ??宴西聿脸色冷冷,但是也把打火机扔了回去,薄唇动了动,“这么晚找我应该有事?” ??白琳琅也就点了一下头,“那我就直接说了,迟御在的时候,官小姐的药物就是我负责的,他去世的时候也命我必须完成她下一阶段的治疗,再到后面宴先生您接管他们兄妹俩……” ??稍微顿了一下,白琳琅继续道:“但是,我现在可能没办法继续做了。” ??男人眉峰拧了起来,看向白琳琅,“钱赚够了?” ??白琳琅失笑,“不是钱的问题,只是一些个人原因,没办法继续工作。” ??宴西聿没看出来她身体有什么异样的病态,“去结婚生子?” ??白琳琅依旧是淡淡的笑,没回答这个问题。 ??以至于宴西聿直直的看向她的脸,以为她这是默认,大概是几分意外。 ??但嗓音依旧淡漠着,“白郁行知道?” ??“我跟他没什么关系的,顶多过去是师兄妹而已。”白琳琅说得轻描淡写。 ??宴西聿本身就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,他自己的女人都没有办法留住,怎么会去八卦别人? ??只是道:“你要走可以,给我留人,她的眼睛不能没人管。” ??白琳琅点头,“这我知道,我只是自己走,研究小组和合作的团队都是原封不动的。” ??她想动也动不了啊,“宴西聿”三个字就是最实际的资本,谁会跟资本过不去呢? ??末了,白琳琅又道:“官小姐应该还没睡,但我就不过去打招呼了,宴先生替我转达吧。” ??宴西聿这才眉头一挑,“我看起来很像传话的?” ??听他这个口吻,再想到刚刚他周身的烦躁和黑压压的脸,白琳琅几分笑意,“是跟官小姐吵架了?” ??宴西聿只低低的冷哼,“陌生人之间能有什么吵的。” ??那白琳琅就更确定了。 ??轻轻叹了口气,“彼此相爱为什么要这么轻易放弃,好多人想在一起都不能,多可惜?” ??“官小姐连续一个多月睡眠太差,说噩梦挥之不去,昨天跟医生要过安定,我没让开,只建议她多活动,多放松,但她如果一直这样下去,精神会出问题的。” ??白琳琅说这么多,无非想说,心病需要心药医。 ??宴西聿依旧不言,白琳琅没再多打搅,打完招呼就退出去了。 ??…… ??接近凌晨一点。 ??宴西聿房间的灯依旧亮着,床上的被子没动过,可见他在旁边站了半天。 ??然后从病房离开,往另一头走。 ??特需病房,整层楼也就那么几个房间,其他房间早已经黑了灯一片安静。 ??只有尽头的房间投出灯光打在走廊上。 ??他没敲门,直接进去的。 ??官浅妤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走进来的人,因为她没睡,坐在窗台上,一转头就看到了。 ??柔眉淡淡的蹙了一下就把视线转了回去。 ??宴西聿脸色很不好看,他还没见过哪个人大半夜这样坐在窗台上的。 ??再看旁边放着的椅子,很明显,她是踩着椅子上去的。 ??“腿摔断一次还不够?”低冷的嗓音,人已经走到窗台边。 ??他作势将她从窗台上抱下来。 ??但是她整个身体往旁边躲避,略冷淡的看着他,“不需要,谢谢。” ??宴西聿盯着她已经转过去的侧脸。 ??她整个人套在大衣里,蜷起腿抱坐着,连带脸蛋也被衣领埋没了一大半,看起来弱小孤独。 ??也许她刚刚主动走进他的病房,就是因为孤独和无聊,他却把她赶了出去。 ??“下来,不安全。”宴西聿低沉的嗓音里听得出的温和。 ??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,似是笑了一下,“刚刚是我逾越了,所以你现在也不必做让我需要你的事情。” ??宴西聿薄唇微微抿了起来,下巴坚硬的线条收得有些紧。 ??他没说话,但是把旁边她踮脚的椅子搬到了另一边。 ??所以,她只要想下来,就只能让他抱,不可能从窗台跳下来。 ??因此官浅妤拿眼睛瞪着他,“把凳子给我搬回来。” ??“我陪你站一晚无所谓,反正机会也不多。”他毫无表情。 ??甚至真的站在那里,双手往裤兜一送,目光淡淡的看向窗外,望着北城的夜色。 ??他们一个高傲,一个强硬,都不肯低头,就那么跟时间熬着。 ??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,宴西聿每看她一次,脸色便黑一分,满脸的阴郁,偏偏他不敢动她。 ??别说像以前一样困在怀里揉来碾去,他但凡看到她,总会想到那一晚的惊险。 ??有时候他怕她就真的在自己手里碎了,消散了。 ??于是只能那么熬着。 ??直到不知道几点,宴西聿再次侧首看向她,她脑袋歪着靠在了窗户上。 ??睡着了。 ??一双眼安安心心的合着,呼吸均匀,很小很小的脸蛋在夜晚的灯光里惹人心软。 ??那一瞬间,宴西聿压了一两个小时的阴郁突然就散了,无影无踪。 ??他用极轻的动作把她从窗台上抱下来,又一点点挪回病床,连呼吸都像是丈量过的一样,直到把她放下,才略微舒出一口气。 ??中途官浅妤好像迷糊的醒了,也看到了床边的宴西聿。 ??她甚至下意识的皱眉,想让他走,但是实在太困,又睡过去了。 ??再醒来,已经是早上。 ??她猛然惊悚似的坐了起来,因为这三十多天,她从来没这么睡过觉。 ??但也是从那天之后,她就没再见过宴西聿。 ??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那晚说的话的缘故。 ??宴西聿出院她也是不知道的,总之,他好像真的一下子就从她的世界抽离了一样。 ??生活变得单调、空白,但又无所烦忧。 ??那期间,要说唯一的好事,便是官少君醒来了。